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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余状元谢及第启 南宋 · 卫泾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三六、《后乐集》卷一六
造庭之对,士得危言;
亲策之初,上尤加意。
千载逢辰之幸,实四方刮目之时,必有伟人,首应盛举。
恭惟签判状元七闽挺秀,六馆蜚英。
早推文虎之雄,出应飞龙之会。
惟素明于治体,故式契于上心。
人惊一鸣,咸避三舍。
某适陪著位,先快胪传。
南省程书,见讲明于经术;
高轩引卷,辱藻丽之辞章。
感叹之深,敷宣罔既。
雁荡飞泉寺豁庵讲师塔铭 南宋 · 释居简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八一○
天台教观鼓行吴越间,假之以鸣者卓然有称,独未闻称豁庵,乃今得之于尝闻道于公者。
使其九原可作,驾其说于诸子,讵知夫把绛幡东乡而立者非公也耶!
公名净悟字机先东嘉乐清李氏子
幼超俗于雁荡之飞泉,十九受具足戒,以圆觉为受业师,定庵法统则传法师
初访天台教观于定庵,后见休庵可舟,舟曰:「定庵何以示人」?
公曰:「演索车义章」。
舟曰:「寂光土索车否」?
公不领,顿觉碍膺,不遑寝食。
舟拊之曰:「疑端发露矣,宝所近也」。
居无何,果默识于双涧寂寞之滨,本宗疑难,迎刃而解。
吴越讲席,高视纵观,排闼而入。
因作而言曰:「此心无愧,折铛煮饭,借大空口,对万象说,吾事济矣。
所学不充,因人成事,执数行纸上语,聚千百雏道人,大厦广居,食前方丈,甚于乞墦,吾弗忍也」。
应缘之地,若雁宕之东安、飞泉,天台之净土,皆一新于百废之馀。
指陈要奥,颖脱乎言象之表;
吟咏情性,蝉蜕乎尘埃之外。
综群书而撷英,黼黻乎藏通别圆;
御新学如养骏,筌蹄乎牝牡玄黄。
由其言与之俱化,而不知熏陶于春风和气中。
晚归故山,属疾,大书示徒曰:「吾将默观其变,问药寻医,挠吾化也」。
明日巍坐而蜕,开禧丁卯季秋二十有六。
年五十九,臈四十一。
其徒文虎裒衣盂之长以奉阇维,耳齿俨然于煨烬之末。
后三七日,树塔于飞泉之西麓而瘗焉。
铭曰:
是为豁庵听说、总持两种不坏之藏。
言为虎山,行为龙冈
夫惟言行之不骞不崩兮,愈于左右龙虎之腾骧,而宅夫教观之玄堂。
虽微吾言,其所以自著者隐而弥章,久而弥芳。
不然,由吾言以探其微,异世而同心者,将堕泪于雁山之阳。
府判中奉洪公墓志铭至元二十一年二月 宋末元初 · 卫宗武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五○、《秋声集》卷五
公讳应辰,字用和,本居浮光之固始,亦鄱之派也。
曾大父真,大父皋,父杞,赠中奉大夫
母杨氏,赠令人。
鼻祖来自淮,刻勤攻苦,积铢累寸,以有其家,而能裒赢振乏,煦寒饫饥,不吝捐费,闻者谓洪氏其兴乎。
中奉克广先业,门闾始大。
长子应元两请漕举,幼子应午繇勋戚入官,需次警职,俱先逝。
公次子也。
方成童,与群从序立道周,善风鉴者过焉,曰:「此佳儿也,他日必昌而家」。
公挺质秀异,在师不烦,通百篇义,与兄俱以儒业著名,人号二难。
初中乡贡亚榜,慨不足以发身成志,乃游京泮,颉颃多士之场,课试每占高选。
既而袭兄故步,与荐漕闱。
越岁,邑令杨公瑾以礼罗致之。
邑庠前庑令每款谒先圣,病宫庭斋宇之相附属,非所以崇庙貌、肃群瞻,将革而新之。
公建议吻合,遂易故基,创正殿,立讲堂,各辟门庑,规制视昔宏丽。
度材辟地,靡不输劳,以至更造器物,以饰礼容,帅先捐田,以裨学廪,逮今利赖。
丙午,复预计偕。
庚戌,策奉常第,初调盐官簿,淮阃剡辟,勾稽虹县
秩满,升辟帅准,舒翘幕府,硎发颖露,见者刮目。
摄教泗水崇德程艺,以陶成士器,众论翕归。
当路交章,举关升者再,举籍者五,不曰有用之学,有用之才,则曰器识凝远,志节清修。
后村刘中书以讲学精深,持身修洁,举备顾问。
名达推重,往往若此。
制邑新城,政尚平易,不务严刻,再书考最,休誉蔼腾。
富阳寨卒群捕米商,斗死者累十。
县宰以嫌辞避,改委邻邑,弗能决。
公至,喟然曰:「运米徼利者,贫民也。
挟禁攘利者,捕卒也。
旅店贩夫何预焉」?
遂直其冤,全活者众。
归途过门,相率迎于道,泣曰:「非贤令君,吾属无遗类矣」。
罗拜而去。
继辟淮西机幕,旋升滁贰。
阃檄覈浚筑,申牍明直,随以责归。
未几,奉祠仙都,增辟城南故庐,自号「鹤隐」,日与里社文友壶觞吟咏,谓不作弹冠想久之。
时宰以旧幕客,俾倅会稽
命下,喜语人曰:「小蓬莱昔恨云气之隔,今为岸帻司马,登啸其间,以抚晋贤遗迹,亦吏隐也」。
幡然而就。
关决两载,奉公不挠,备殚贤劳,倦游赋归,而时事异矣。
公乃杜门蛰迹,谢绝人事,惟翻绎古书,训励子弟。
时过丙舍,栖幽潜深,盘泊林野,以自娱适,家事一付其子。
时阅内典有得,尝作偈云:「云兮为身,月兮为心。
寓言曰隐,时至即行」。
人多传诵,以为达观。
强至老,饮啖不衰。
疾之日无甚苦,召子若孙,戒以谨俭持己,悠然而逝。
公明允谨厚,孝于亲,悌且友,交里闬朋侪谦而敬,家庭唯诺,闺门雍穆郁如也。
不苟取予,不妄施,而人有急难,乡有义举,则捐资恐后,莫不诵其贤。
以诗书为政,不求赫赫名,而令修讼平,民怀吏畏,莫不称其能。
历所居官,冰檗一心,去如始,为乡土寄,外事不预,吏污无染,而莫不服其廉。
惟祖之迈种者厚,故及公之身,而得名得位,膺邑国之封。
由身之善积者加厚,故备向用,几耆颐而以考终。
前作后袭,机应气随,天人感孚之理固如是夫。
予同丘里,仕前而年后。
公俛而交,久相亲悦,方叹老成之无复见府掾,孤以日迫,请志其墓,辞乏再且力。
一夕,公见之梦,辞气如生,盛服致恭,若有谒者
至旦,而其孤已及门矣。
爰次其出处之概,而为之铭。
公生于庆元丁巳,殁于至元癸未五月二十六日,寿八十有七。
积官中奉大夫华亭县开国男
初娶钱,继张氏,赠令人。
子三,多福,前承信郎江东运准。
娶赵氏,并先亡。
文虎,前迪功郎安吉州民掾
娶孙氏。
文龙,前登仕郎,娶钱,今潘氏。
公之弟县尉无后,以嗣焉。
二子俱以赏延补官。
孙男五,清之、鼎孙、颐孙、随孙、豫孙。
女孙六,长适卫文昌。
曾孙应寅,馀幼。
侄孙女越娘,议盖贰卿之曾孙炽,皆同里也。
嗣子卜甲申二月六日之吉,奉公柩合葬于本县集贤乡宝山之原。
铭曰:
秀而文,于以成名。
俭而德,岂惟润屋。
昔菑而种,今溉以壅。
尔昌尔炽,匪天是私。
呜呼,曷不慭遗兮老成!
六宝郁郁兮,将以利后人。
方安人墓志铭 南宋 · 刘克庄
 出处:全宋文卷七六二七、《后村先生大全集》卷一五三
安人大理少卿方公铨、硕人陈氏之女,太府寺丞刘公煇叔之配。
少卿四子三女,安人最幼而钟爱。
既嫁,事皇舅登八座,临方面,能以礼敬嫔大门,族戚称其孝。
寺丞宰凋邑,牧危郡,能以廉慈相君子,内外知其贤。
庚寅禋霈封孺人,辛卯庆典进安人
寺丞方向用,不幸殁端平初
安人高洁自守,子婚宦、女择配,恩意如一,无嫡庶之异。
夫宅兆、族祭享,丰俭随宜,得礼制之中。
次女前夭,安人葬之冢傍。
其介于持身,勤于葺家,严于教子,烈丈夫不若也。
淳祐己酉某月日卒,年五十七。
二子:文虎迪功郎汀州司理参军
文豹。
二女,长适将仕郎方楷,安人季兄焕章公淙子也;
次适承务郎方演孙,宝学公大琮子也。
孙男二人,女一人。
其年十月辛酉合祔于常泰里龙山寺丞公之阡。
少卿余父执,寺丞余族兄,故文虎来徵余铭。
呜呼,寺丞如圭如璋,而不荐于清庙也夫!
安人如山如河,而不宜于象服也夫!
铭曰:
男子可书,或甚奇伟,女妇不过,内则而已。
刘向、班昭,绝笔久矣,谁录兹铭,以续彤史
龙溪书院嘉定八年 南宋 · 张自明
 出处:全宋文卷七○四六、《粤西文载》卷二九、万历《广西通志》卷三六、雍正《广西通志》卷一○四、嘉庆《广西通志》卷一四三、道光《庆远府志》卷六
崇宁甲申夏五月,元祐太史豫章先生黄公谪来宜,初僦居于黎氏。
居之三时甚安,后有南楼之厄。
余得其僦居墨帖书读之,意宜之人必以雪堂视其处。
及来访之,莽然荒墟矣。
黎氏不复能有,已转之谢、之秦,谢得其一,秦得其二。
乃属宜士唐总龟、韦安雅、常文虎求之,三家皆士人,闻言欣然,愿献其地。
嘉定乙亥三月壬申,乃鸠工作祠其中,后建重堂,上敞高阁,旁翼二室,前立重门,又从垣之。
宜山少府张可久实督其役。
堂成,乃集公在宜之翰墨刻之,以置于堂,使宜之秀士游于斯,修于斯,景行于斯焉。
祠前离支两古树,公所封植,名之曰万红。
门前玻璃一方池,中有立石,形如半圭,其色正黑,名之曰墨池宜人尚多能道之。
始,公既羁于南楼,黎氏不忍以其居属他姓,遂易之为亭,请名于公,以环亭多美石,旧名宝华,乃题之曰宝华亭
黎氏又设公之像于亭,而严事之。
故旧像藏之黎氏,旧扁藏之秦氏,一百一十年矣。
余物色得之,复作亭以存其旧。
又以旧扁、旧像函之阁,刻之石,以传无穷,于是总名之曰龙溪书院
将成,属余记之,故先述其所以作祠之意,又作迎享送神辞六章,章四句,使宜之人歌以享焉,而并刻之。
初度地,有细民宅其傍未去,公使黄衣梦之云:「此非汝得居,不去且有害」。
黎明遂去之。
及鸠工,又一民梦曰:「汝辈勿污此,坑坎屋阴数尺地有器焉,以锡汝」。
民如言坎之,得一古磬。
余既即工,恭奉安祠事,衣冠蔼如,登降成礼。
宜人来观来瞻,起敬起畏,如公之临其上也。
乃歌以词以享之,曰:
宜之水兮龙藏,宜之山兮龙骧。
德人兮天游,炯秋月兮寒江。
来游兮自东,骑赤䮝兮乘刚风。
左邛杖兮右白羽,挟乌兔兮双童。
万红纷兮盈庭,露半圭兮澄泓。
宝华旧兮扁亭,焕高阁兮摘辰星。
蒸蕉兮荔尝,桂酒奠兮兰汤。
来游兮上下,锵锵佩玉兮琳琅。
刁斗兮沉沉,土膏动兮耕耨深。
调锦瑟兮鸣琴,咏舞雩兮千古心。
去归兮蓬莱,觐钧天兮泰阶。
宜人兮永怀,相斯文兮千岁偕。
李曾伯淮东制帅指挥劄子 南宋 · 徐元杰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七四七、《梅野集》卷四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一九八
臣闻庆赏刑威曰君,君人制命而为义,纪纲所在,凛不可渝。
为人臣子,能致其身,职分然也,生杀予夺,惟上之命,利患亦何可以自择哉!
自一命而上,食君之禄者,皆当惟君命是听。
况于高爵穹位,出而任国边寄之重,胡可贪爱其身,逆计他日之去就,无王命而私相授受,恬不以怪?
此有识无识所以痛哭流涕而不容一朝居者也。
臣窃观前兼给事中赵希𡉙缴奏边臣李曾伯褒宠恩数,及阅李曾伯之奏,已擅分职事,付之张竽、田文虎,欲轻自脱去,臣不胜惊愕。
曾伯早以才能自负,为圣主之见知,凡前此备禦,功过之半,陛下略其过而录其功,以至文昌八座。
曾伯食息念此,其将何以自誓,仰报天地罔极之恩?
况圣政作新,事任因袭,曾伯控辞虽屡,而陛下勉留孔切,锡赉恩泽,初何他嫌?
大臣与之书问络绎,所以谕之究心备禦者,未尝不恳恳恻恻,曾伯又何所疑而轻于掷印,一至于此乎?
今陛下与大臣告谕深切,而曾伯轻举妄动,以骇观听,又何为而不以贤臣之所以主尔忘身、国尔忘家者终始自信乎?
张竽权漕运者也,田文虎监州者也,皆文臣之选也,皆知书之士也。
无君者臣子之大罪,《春秋》之所必诛。
曾伯无王命而私授之于二人,二人亦无王命而私受之于曾伯,虽武臣稍知事体者,亦不敢如此;
虽内地守令寻常被论而罪未得省劄,亦当守待,必得命而后交印。
曾伯身当边阃两道之重,盖非小小事任也,何乃未之思乎?
张竽、田文虎皆擅揽牌印,但知有曾伯之为长,何不知陛下之为尊也?
赵希𡉙封驳尚是恕典,胡为未蒙付出?
因念边任至重,陛下之勉再三,曾伯不当轻去,圣恩宽大,不以罪之,而又以恩数加之,此固足以见圣明深意之所在。
殆如汉吴王不朝而赐之以几杖,诚欲使曾伯愧悔自反而后已。
今闻曾伯亦颇省咎,仍欲引疾丐去。
以此观之,则前日希𡉙所驳,且与曾伯收还前项恩命,盖知曾伯既动愧悔之心,必不敢受此非望之恩也。
恩数既不敢受,前日已付印于二臣矣,今兹尤当分明使之收回,以任职事。
臣于此欲望圣慈亟从学士降诏,谕曾伯以人道至大之纲常,不得轻为去就,以摇物情,以弛边备。
所有田文虎、张既不曾准朝廷指挥,辄自交管牌印之类,并乞如希𡉙所陈,重与追斥施行。
如是则尚可整顿,凡任边寄者必不至转相效尤,吾国犹可自立于天地矣。
吕文焕等息兵通好诏德祐二年二月 南宋 · 理宗谢皇后
 出处:全宋文卷八○二一、《西湖游览志馀》卷六、《续宋宰辅编年录》卷二三
贾似道专制朝政,十有五年,挟智行私,矜己自用,结怨军民,失信邻国。
战功当赏而不赏,边费当支而不支。
尽心力以守襄城者,坐视不救;
备己财以增郢兵者,反受谮言。
遂使诸将离心,三军解体。
比者请师出督,畏死偷生,不战而逃,莫知所在。
自古失律之师,未有若斯之甚!
吾已节次明正其罪。
但念吾年七十,抱病滋久,嗣君幼冲,茕茕在疚,念北方之兵,薄吾近境,宗社危急,不可宁居。
似道召祸至此,老身幼主,实受其殃。
思尔文焕,世受国恩,久当事任,守城六载,备殚勤劳。
尔奕、尔文虎,皆受之先朝,尝任岩帅之寄,一时舍此,度非本心。
尔三人在此,岂可遽忘本朝之旧,不念吾国之危?
兹用手披,敷陈至意,尔三人为吾转道此意于师相,吾老幼虽不足念,生灵何辜,受此荼毒?
不知何道可以息民,何辞可以通好?
通南北之休美,纾社稷之近忧,愿亟为我图,俾王室不坏,理宗、度宗在天之灵,亦必降福于尔。
故悉诏尔,想宜知悉。